那是魔力与魔力之间的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夜色之中，两人打得应该算是平分秋色，
但是实际上——是佩妮不断在进攻，
佩妮那金黄色的魔力是高密度凝练的证明，这样锋利的魔力面对老战士那显得晦暗的幽蓝色魔力时没有可能会处于下风。
或刺，或削，或砍，佩妮的招式大开大合，
而另一方则是在凭借那超快的速度不停的防御。佩妮的一剑往往是被三四次频繁的斩击才抵消得掉。
也就是说，佩妮的力量远超这位老战士，所以才逼得他不得不用速度去弥补这一劣势。
按照常理来说，凡是力量型的近战职业其防御也同样坚不可摧。佩妮的铠甲，就是由同样高密度的魔力编织而成。所以她不需要担心防守方面。
游侠的角色就是这样，将所有点数都分配在了攻击和防御两个地方。
所以从一开始，佩妮的缺点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耐力。
分析着局势如菜鸟一般的我会这么想，那么一看就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战士，他的战术就不言而喻了——
以持久战来进行消耗！
“弗瑞曼可没有你这样的游侠，说吧能力者，你们是从哪里来到弗瑞曼的？又为什么要杀我无辜民众？！”
“哐啷！”
摆出了像打棒球的姿势，
佩妮用势大力沉的一击拉开了距离。
“我可没有回答你的义务，虽说前天晚上的确净化了一个人……顺带一提，放弃你那低劣的阴影魔法吧，它对我没用。”
回答的只有三个字，
“霸王刺！”
老头旋即回扑，尖锐的碰撞声在空气中拉成了细丝。
看来是佩妮的固有技能——【无意识嘲讽】成功地激怒了对方。
异常干脆地放弃了消耗战术，老战士进行了一波强劲而迅速的攻击使得佩妮差点失去了平衡。然后在紧接下来如同狂风暴雨般攻击中佩妮暂时处于劣势。
前言收回，年龄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这个老战士的爆发力。然而他有所不知的是，他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战斗狂。
面对这样的猛攻，佩妮果然兴奋了起来，
“不错不错，再厉害一点也可以唷。”
笑容中渐渐染上了狂气，如蝴蝶振翅般挥舞大剑的佩妮明显已经进入了火力全开的模式。
她是金黄色魔力在夜色中愈加绽放，就好像在表明“这是我的领域”一般。
两人的平均魔力输出明显存在差异。佩妮的魔力素质更优秀，因此能够保持长时间的高水平输出。而老战士或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正常状态下的魔力输出量明显不敌佩妮。
因此仅仅是几十招下来，对面的力量渐渐不支，局势又在逆转。
“真是服你了呀，人类是这么坚强的生物吗？”
“如果不能将你们这样穷凶极恶之人就地斩杀，我还怎么配得上守护者这个名号？！”
开口就是杀啊杀的，就说了我们不是杀人狂魔了！
虽然不知道身为守护者的他是否在之前也追查过杀人狂魔，但他的恨意可是货真价实的。万一佩妮败下阵来的话，恐怕我们真的会被就地正法……唔啊，老先生您听我说，我们只是碰巧在这里抢银行，真的不是杀人狂魔啊！
与试图解开误会的我不同的是，激战正酣的佩妮则是一脸得意洋洋的表情，
“可惜你还是战胜不了本天使。”
“不一定！”
终于还是放弃了阴影魔法，灰色的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
“血魔法·血气肆虐！鲜血透支！”
眼角红光闪过，老战士大喝着，用出了这两招顾名思义都知道是拼命的魔法。
红色的雾气涌出，笼罩了他的身体，同时手上的攻击更是激起了巨大的魔力。
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我这才突然记起图鉴好像说过，除魔法师外，其他使用魔力的职业并非无法使用魔法，而是不精于魔法罢了。
你来我往之间，强烈的魔力光芒和挥舞速度使得像我这样的菜鸟完全看不到武器的真身。
被气势所迫的我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腿在发抖。
和电影里的打斗完全不同，耳内反复回响的巨大撞击声会让人的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
战斗已经进一步升级。那已不再是常人所能参与的境界了。试想一下如果站在那里的是我，即使圆盾还没被打散，我也只是一刀就能斩断的咸鱼而已。
“这就是，能力者么……”
在我感叹之余，正面应战的佩妮已经无法保持先前的游刃有余了，反过来看，就算是佩妮也会感到压力，由此可见老战士攻势之暴裂。
“嘛，你这么拼命，看来我不拿出全部实力不行了。”
她勉强分出一点空闲来叹了一口气，然后这么说道，
“大言不惭，还有什么尽管来！”
“这可是你说的唷？看我的，光魔法·光之流放！”
话音刚落，一道光幕就从夜空中降下，将老战士隔绝其中。
狂暴的力量，倾斜的元素，所有的攻击打到光幕上都被尽数抵消了。
“只要我还在维持这个魔法的魔力，想脱困而出的话除了打破屏障外就没有其他办法。”
刻意营造出这一空白时期的佩妮理了理散乱的肩发。
“哼，我当是什么，难道你想靠这招来困住我吗？荒谬！”
对方的语气很是不屑。
理所当然的，这种魔法也没有解释的那么逆天，原因在于施术者维持这个魔法的损耗是受术者攻击出力的几倍，
所以除了实力占绝对优势或某些拥有海量魔力的魔法师会用之外，其他职业者，特别是游侠几乎不用。这是不明智的，因为拼消耗什么的并不划算。
别问我这种菜鸟为什么知道这个魔法，反正我就是知道。大概是之前看书的时候它自动传输过来的知识里包含了这个魔法吧。
“是这样呀。所以我的目的就是想争取一点时间而已。”
佩妮笑道，
“！”
老战士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于是加大力量狂砸屏障。
但是来得及吗？
“为了别人的安宁而战斗的人，都是值得赞美的。”
就像胜券已经在握那样，佩妮洋洋自得地说着。
“所以在此我献上敬意，请看好了，无法变身的我现在所能用到的最强攻击。”
一边维持着魔力的支出，一边就这样闭上眼睛，吟唱了起来。
“神圣的光啊，”
伴随着吟唱的开始，周围的光芒，警报也好，街灯也好，星光也好，都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我在此向您祈求降下天枰，将世间万物一分为二。”
强大的魔力像海潮一样四处席卷，连我这样的普通人都能感觉空气中正在孕育着什么。
“赐予迷途的灵魂方向和力量，处决罪恶的污泥以烈火与死亡。”
“以辉煌天使——伊斯德菲尔·佩妮之名宣誓，正义即裁决。”
说着令人感觉不详的咒语，笑容渐渐从佩妮的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那种甚至令人有点畏惧的严肃认真的表情。
看来她的确是用出了全部的力量。
“就给予眼前以守护之名而战斗的人，最公正的结局！”
“圣术·审判！”
剑锋所指之处，没有华丽的效果，也没有巨大的响动，
有的只是，刚刚的老战士身上燃起了金黄色的火焰。
“啊啊啊啊！”
无法形容的惨叫声——他就像是想要把嗓子吼破一般地狂叫着，然后立即开始在地上打滚，不停地用手拍打自己身上……可是那金黄色的烈焰就像见了汽油一样，执着地在这名老战士的身上四处冒头。
“！！！”
我被吓傻了，
不会吧？难、难道说，佩妮她……真的打算要烧死一个活生生的人？！
开玩笑？从抢银行变成杀人了？！
“佩妮！佩妮！？”
而她却如往常那样忽略了我的发言，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老战士向她张开嘴巴，然后火苗从那里喷了出来。
听了那从灵魂深处迸发而出的惨叫，就算是身在一旁的人也会于心不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秒钟，这人就会被那莫名其妙的烈焰烧得连灰都不剩。
怎么……不打算停手吗？
突然感觉佩妮好陌生，不，真要说起来我也只和她相处了一天。如果她根本就是打算杀掉这个人我又该怎么办？
总之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活生生的人在我面前烧死！
“没必要分个你死我活吧，佩妮，听我的，快住手！”
我回过神来，立刻向佩妮跑过去。虽然我想烧了这么一会这老头是没救了。
她侧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我突然有了一个很不妙的猜测——佩妮老是说她是众神什么的云云，那么她会不会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心上呢？
对她来说杀死对手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呢？
我盯着她，明明相隔不远，却又无法立刻达到。
或许这就是普通人和能力者之间的距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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